“他說的對，黑魚妖只是隨便找個明目讓我們自相殘殺罷了。大夥兒也不要為難蘭歌了，這件事就交給天境派吧。回去，都回去。”老村長擺著手，遣散了村民，他沖聶浮瀟鞠了一躬，扶著那孩子的肩頭搖搖晃晃地離開。

蘭歌全身僵硬。

傻子一把摟住她，開心地說：“太好了姑奶奶，他們不會欺負你了。”

“姑、姑奶奶？”趙自灑瞪大了眼。

傻子鄭重地點頭：“嗯，她是傻子最重要的姑奶奶。”

趙自灑抽抽嘴角，他也不知道真假，面前這小子看起來傻兮兮的，八成腦袋有什麽問題，也可能是村子裏一個可憐人，從小跟著蘭歌的吧。

聶浮瀟走到蘭歌身邊，說：“蘭歌姑娘，黑魚妖……”

“我什麽都不知道！”蘭歌急切地打斷聶浮瀟，她怕他不信，抓住了他的衣袖，哀求說，“這次我沒騙你，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，二十年前我還是個嬰兒，嚒嚒去世的時候我才五歲，我根本沒有魚非墨的記憶。不要把我餵魚，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……不要把我餵魚……”她惶惶不安地呢喃，像是受了極大的驚嚇。

要不是見識過她的狡猾刁鉆，聶浮瀟說不定真的會同情她，不過他不會再上當了，拂去蘭歌抓著他的一雙手，說：“不管你知不知道黑魚妖，和他有沒有什麽關系，都無妨，在下只是想請姑娘幫個忙。”

“不幫！”蘭歌像是料到了他要說什麽，想也不想回絕。

傻子嘀嘀咕咕地說：“姑奶奶，人家救了你，你幫他也是應該的……”

“你閉嘴！”蘭歌兇狠地說。

傻子連忙退到一邊，死命地捂住嘴巴。

聶浮瀟說：“黑魚妖似乎一門心思想找姑娘報仇，如果姑娘放任他繼續危害長壽村，指不定哪天他又撞見了姑娘，到時候可不會有第二個夫子為了救你犧牲了。”

蘭歌背過身去，說：“無所謂，反正我要離開這裏了，今天晚上我就離開，去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重新開始。”

“難道姑娘不關心村民的死活？萬一黑魚妖為了找你也離開了長壽村，以他的惡意，天下蒼生都要因為姑娘有禍了。”聶浮瀟不悅。

“天下蒼生？哈！”蘭歌聽了只覺得好笑，她倏地轉過身來，盯著聶浮瀟的眼睛，眼神絲毫沒有閃躲，“我連自己都顧不好，還去顧什麽天下蒼生？聶浮瀟，我可不是你們這些臭道士，口口聲聲為了天下為了蒼生，滿嘴仁義滿心善意，好像別人過得不開心，自己就沒法活一樣。”

聶浮瀟從她眼神裏觀望到了滿滿都是對所謂蒼生的嘲諷，譏笑，不屑，還有冷漠，他有一些不解，他家世清白，自小跟在天應真人身邊修習大善之根，大道之能，他以為人性本善，即便做了什麽惡也必然事出有因，只要解開心結人心自然向善，可是蘭歌小小年紀，卻已然一副看透世間醜惡的淒涼模樣，讓他困惑，鄰人幫她是情分，不幫她是本分，她如何能理直氣壯地要求別人對她好，否則就是惡人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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